孟訣要比他好許多,還能正常工作,正常交流,唯一不好的是太過沉悶,才會遭到秦柏廷那一頓毒打。
周蘊禮要在他們之間做調解是很難的,接連幾天奔波在家裡跟醫院,有幾次帶著秦柏廷,卻無功而返。
深夜帶著秦柏廷歸來,縱使面龐有著掩飾不住的疲憊,還能笑著將手搭在秦柏廷肩上。
“早點休息。”
秦柏廷身子瘦弱了許多,這麼一來表情都透著苦楚,動了動手說“你很累”。
“是挺累的。”
周蘊禮加了點力氣,一拳捶在他身上,“還不是為了你們兩個混小子。”
在他露出愧疚的表情之前。
周蘊禮又補了句,“不過蓁蓁在,她知道怎麼讓我不累。”
那很簡單。
她給一個吻就可以。
輕步走進房間,沒敢開燈,上一次這樣晚回來,不小心開了燈,迎面便被謝蓁用枕頭砸到,經曆過上次的教訓,周蘊禮小心翼翼,可不敢打擾她的睡眠,手指觸碰到枕頭,卻是一整片的涼。
她沒在。
瞬間心口也冷下去。
周蘊禮卻沒了力氣去探究她人究竟到了那裡,沾到柔軟的棉被,擁有謝蓁體香的空氣,助眠效果便能大大增加。
這一覺不知多久。
眼皮被手指輕撫了撫,感知到了癢,周蘊禮顫動眼睛,掀開眼皮,映入眼簾的是謝蓁的手指,他沒眨眼,“你要戳瞎我?”
“反正你這雙眼睛也不是留著看我的。”
謝蓁這下改為輕掃他的睫毛,“整天跟秦柏廷廝混在一起,是不是忘了自己還有老婆了?”
“你明知道我們是去乾什麼。”
去跟孟訣和解道歉。
歉是道了,可秦柏廷還是沒放棄要問出雲善的事,這點孟訣回答不上來,才會這麼僵持著。
謝蓁用手指點著周蘊禮的眉心,鼻尖,嘴唇,“真可憐。”
“我哪兒可憐?”周蘊禮罵她沒有良心,“要不是為了你,你以為我真想摻乎這事?”
“怎麼又是為了我?”
“你難道不想知道善善為什麼走?”
心尖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,顫了顫,周蘊禮為了她去調查趙寶珠的死,明白她為雲善的離開難過,又想借秦柏廷,幫她弄清楚。
這次謝蓁是不領情的,“我隻要知道善善走的結果是好的就行,原因不重要。”
看他們自相殘殺,她便是痛快的。
“所以,不用再那麼忙了,知道嗎?”
她翻身起來,從抽屜裡拿出體溫計,隨時隨地都為他的身體著想,他卻躲開,不喜歡這些冷冰冰的東西,翻身要吻下去時,門被敲響。
猜到了是誰。
周蘊禮剛要起身,卻被謝蓁按住,“别動,我去。”
她打開門,換上笑容面對秦柏廷。
他將手機螢幕給她看,隻寫了四個字,“聲哥在嗎?”
“在休息,有什麼事找我。”
雨水淅淅瀝瀝,淺灰色的地面瞬間被染深了顏色。
在淋漓的雨霧中,周蘊禮將秦柏廷送到機場,與他告别,他走得不算突然,孟訣捱了他的打,將知道的也都告訴了他。
留下來,是給其他人徒增煩惱。
雨水被風吹進傘下,落在肩上,滲透進了衣服裡,這麼一點風,便使得周蘊禮冷到骨頭縫裡。
這趟秦柏廷不是回京華,而是沒有目的地的。
下次見要許久,也許沒有下次。
送走朋友,心底是被烏雲籠罩著的,如同這潮濕的天氣。
腳下沾了些水,周蘊禮走進房門前在地毯上多站了會兒,漣漪隨手拍了拍他身上的水,“下這麼大的雨,姐姐怎麼捨得你跑出來?”
寒意是最傷他身體的。
周蘊禮卻自認自己足夠健康,不自量力的將自己歸於正常人那類,“沒什麼,去送秦柏廷。”
“他走了?”
漣漪倚靠著牆壁,大失所望,“我還以為他能多折磨我哥哥一段時間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