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有秦柏廷在身邊,也不至於太難過。
家裡沒了醬油,秦柏廷被派出去買,廚房隻剩下雲善一人,謝蓁站在門口,看著她忙碌卻又安然的背影,她似乎享受在了這樣普通擁擠的生活中。
對她而言,當下這樣,要比做嬌滴滴的大小姐好許多。
“善善。”
趁著秦柏廷不在,謝蓁開口叫她,她側回了下眸,“怎麼了?”
還是那樣嬌俏的嗓音。
“你不回去,就是因為懷孕了嗎?”
她很坦然,沒吝嗇表達自己的膽怯,“我這樣回去,我媽媽一定會打死我的。”
“不會,姑姑很想你。”
這話自然是沒用的,疑惑也沒能因此解開,“月份多大了,到時候誰來照顧你?”
雲善仰著小臉在思考。
“八個月吧,醫院有護士,沒什麼的。”
“八個月……吧?”
雲善可不會撒謊,謝蓁偏偏又對謊言很是敏感,自己的月份,怎麼還能是疑惑的口吻,“……孩子,是誰的?”
“這還用說嗎?”
她關了火,謝蓁將盤子遞給她,她表情自然,沒有一點慌亂,可那樣的回答,又是什麼意思?
似乎在說是秦柏廷的孩子,卻又沒有那麼的確切。
“善善,我留下來陪你把孩子生下來。”
雲善將那盤她喜歡的油麥菜遞給她,“别開玩笑,我有什麼好陪的,你不是還受了傷嗎?快去治病,不用管我。”
“我的傷不重,如果你不答應我,我隻好通知姑姑,讓她來照顧你。”
“你壞。”
雲善癟了癟嘴,“你怎麼能這麼威脅我。”
“不是威脅。”
“我們先吃飯。”
在爭吵即將來臨時,雲善打斷她,“有什麼我們吃完飯再說,好不好?”
她這樣溫和,實在不像她。
可人做了母親,終歸是有些不同的。
秦柏廷也要更加安靜些,跟謝蓁連最基本的眼神對視都沒有過,雲善不斷往謝蓁碗裡夾菜,嘴裡唸叨著,“表哥沒有照顧好你,你都瘦了。”
要比起瘦,她才真的是瘦了一大截。
謝蓁嚐了嚐她親手做的菜,味道很好,卻又是辛酸的,她掃過秦柏廷一眼,發現他的不自然。
一週的時間,謝蓁卻還停留在國內,沒打算要去跟周蘊禮彙合。
他的電話打了許多。
她倒也乖乖地接,沒有令他不安,惹他生氣。
解釋的卻含糊其辭,隻輕聲細語道著,“我要在這裡再耽誤一陣子,手術先幫我推遲,寶珠姐姐怎麼樣了?”
梁易那邊沒什麼訊息。
似乎在趙寶珠離開後並沒有打算去尋找。
這在她們的預測之中,梁易有了趙家,不會再為一個女人東奔西走,更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跟周蘊禮為敵。
他不是相文淵,他有理智,知道自己更需要什麼。
在身家利益面前,女人是微不足道的,之後的許多年裡,他要什麼樣的女人都會有。
周蘊禮拍著陽台的欄杆,言語間有些慍怒,“她好著呢,自力更生的能力很強,倒是你,怎麼就是不能讓人省心?”
“我怎麼不讓人省心?”
雲善那個樣子,她怎麼也不能放心離開,“我會過去,再等我一陣子。”
“一陣子是多久?”
“兩個月。”
周蘊禮不由被她氣笑,“謝蓁,你倒是言說言說,那邊是誰絆住了你的腳?”
“别這麼說話,我害怕。”
為了降低周蘊禮的怒火,謝蓁隻好撒嬌求饒,“我就是有事要解決,事情辦完,我就回去。”
“什麼事?”
“暫時保密。”
這是雲善的意思。
謝蓁掛斷周蘊禮的電話,解釋的不清不楚,可沒真正降低他的怒意,趙寶珠從外回來,便看到周蘊禮對著陽台外的空氣發火,他不是第一次這樣。
對他的陰晴不定,趙寶珠這些天倒是有些習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