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
苗淼沒有回來,隻讓兩人帶了藥。
“我們一路上被追殺,苗姑娘讓我們帶著藥回來,她的屍體,我們放在嶴山上的一個樹洞裡。”尺術說道。
刀烈也是低著頭。
他們沒能保護好苗姑娘。
段漸離卻說:“那些追殺你們的人,都是什麼人?”
“……屬下不知,他們身穿黑衣,都蒙臉矇頭不露絲毫,不過,他們是從南胤一直追殺我們回到嶴山。”尺術懷疑的說道:“似乎知道毒藥是什麼,也知道南胤回盛京的捷徑。”
“說的還是大譽口音。”刀烈說道。
“對,是盛京的口音。”尺術也想起來了,有一個的口音是盛京本地的。
逃命時沒細想,如今想來,事情哪能那麼簡單。
一路阻攔,截殺。
目的隻有一個,阻止他們救張汐音。
段漸離沉了臉,一巴掌打在旁邊的桌子,桌子四分五裂。
“好得很,原來,李氏也不過是誘餌罷了。”他冷聲道。
“讓容誠他們去嶴山,將苗淼的屍骨送回苗家。”段漸離說道。
尺術頓了一下,說道:“王爺,苗姑娘……不想回苗家,她,她臨終前讓我們幫她尋找弟弟,苗磊。說是錢財和屍骨,交給她弟弟。”
“找。”
從廂房回到主臥,張汐音呼吸很輕。
段漸離下意識的去探她的鼻息,感覺到暖風時才鬆了口氣。
張汐音睜開眼,看著段漸離。
“我……”
“王爺,别怕,我活著的。”張汐音說道。
段漸離點頭。
他坐下,挨著她靠得很近。
“阿音,苗姑娘,死了。”段漸離說道。
張汐音沉默了,她看了眼窗外,濃濃的夜色,能聽到夏日蟲鳴鳥叫。
“其實,我猜到了。”
苗淼沒有出現,救她的是高十三,是付太醫,是那麼多的人。
都在,唯獨苗淼不在。
張汐音說道:“她死在了哪兒?”
“嶴山。”段漸離說道:“已經叫人去接她回來了。”
張汐音點頭。
她本以為,自己重來,將不會再讓自己人出事。
可到瞭如今,卻總是……
第二日,宮裡來人見張汐音。
來的人是太監總管方淩盛。
看張汐音果然無事,方淩盛高興的說道:“王妃無礙,老奴就放心了,這就回宮去稟告陛下,娘娘和太妃娘娘,叫他們安心。”
“有勞方總管。”
張壽安親自將人送出去。
張汐音無事,張永康和張壽安也要回去上值了。
“過兩日,陛下允了的。”張永康說道。
段暄晟一直挨著床頭靠著自己的母妃,聞言笑說道:“母妃,大伯父說我也可以晚兩日去國子監。”
張汐音笑道:“好,就晚兩日。”
到了午後,前院開始頻頻有人來報。
“王爺,王妃,錦陽長公主和華陰郡主來了。”
“雲湖郡主來了。”
“……溫尚書夫人來了。”
來的都是自己人,便請進內院說話。
不熟的夫人,娘子都在前院,黃氏應付著。
這些人都是來道謝的,但也知道,平素裡不怎麼要好的,這會兒人好了登門,目的不純。
內院裡。
淩熙一把鼻涕一把淚。
她沒怎麼登門,也是知道府裡混亂。
“沒來守著你,你别怪我。”她說道。
其實他們也被追殺了,一路回到嶺南之後,將那夥人斬殺,拿下了兩個活口。
此時書房裡,言珩將查到的訊息遞給段漸離。
張壽安和張永康也在,三人看著那兩份口供,還有他們從活口和死者身上發現的紋身。
“這是,玄鳥圖騰!”張永康驚呼。
紋身的花紋簡化,但他認得。
玄鳥圖騰,前朝大商圖騰。
這些人,莫非是前朝餘孽?
“他們已消失數十年了,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,竟又一次死灰複燃。”張永康說道:“我去請父親,他知道更多。”
張永康去了。
屋中,言珩說道:“他們想要複國,卻又並不隻是複國,似乎是想攪亂整個九州。”
張壽安咬牙道:“難不成,那李氏也是前朝餘孽不成?”
段漸離沒說話。
很快,老太爺被張永康請來書房。
進門,老太爺就蹙眉:“讓我看看。”
接過那張描繪著玄鳥紋身圖紙,他深吸一口氣。
“是大商玄鳥紋。”張老太爺坐下,說道:“三百年,沒想到竟還有大商餘孽。”
大商在統一百八十年後,由段氏開國皇帝亡國,改為大譽。
“剛開始的一百多年,大商餘黨打著複興商朝,刺殺文臣武將,刺殺皇帝層出不窮。當然,他們並不能如願,慢慢的,人就少了。”
張老太爺說道:“四十多年前又出現了一次,就是先帝駕崩前夕,那是,先太後誅殺了許多賊人,那些大商餘孽就又訊息了。”
不曾想,四十多年後,這些又如雨後春筍似的,悄悄冒了出來。
怎麼拔都拔不淨。
大商後三代皇帝昏聵無道,民不聊生,如此國家覆滅就覆滅了,有什麼好複興的。
段漸離說道:“他們不為複興。”
“那是為什麼?”言珩問。
“為了……讓天下大亂。”段漸離說道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