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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在宮中住了這十來日,再住下去可不好。
溫皇後也明白,讓宮女送她回去。
張汐音坐著馬車剛到宮門,突然馬車頓住,馬匹受驚往前奔跑。
一驚一頓之時,馬車又停了下來。
馬車旁,宮女大聲嗬斥道:“誰家不長眼的,驚擾了王妃還不快滾出來。”
張汐音並未多少驚嚇,曆事多了,人也就沉穩了。
“驚擾了夫人,實在抱歉。”
馬車外,一男子說道。
車簾掀開,外面,一個二十三四的男子拱手施禮,一張溫潤的臉上掛著歉意的笑。
宮女靠近低聲道:“王妃,是剛從林州回來的顧侯府家的小侯爺。”
張汐音挑眉,知道是誰了。
顧侯府是大半個月前剛從林州那邊回來的,本就是侯府,又在林州剿匪有功,也該回京的。
張汐音說道:“我無礙,回去吧。”
車簾就要放下。
顧麟生卻說道:“王妃,方才確實是我的馬車突然衝撞,驚嚇了王妃的馬車,改日必登門道歉的。”
“不必了,不過是小事。”張汐音說道。
宮女放下車簾。
“顧小侯爺。”她說了聲。
顧麟生還是揚聲道:“改日登門。”
馬車裡,張汐音眸色微凝。
這剛從林州回來的顧小侯爺如此無狀,端生的一副紈絝樣子,與早前嚴三公子如出一轍。
不過,如今事不同以往,張汐音看誰都像前朝餘孽。
這顧小侯爺如此,不說猜測就是,也心存警惕了。
回到王府,張汐音沐浴回到錦康殿。
段漸離從城外也回來了。
“出事了。”他說道。
張汐音問道:“是誰?”
“清河鎮的縣令一家,被絞殺了,絞殺的現場留下了玄鳥圖騰。”段漸離說道。
這前朝餘孽是知道他們在調查了,索性擺在明面上,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,這就是他們做的。
有本事,那就查啊。
“挑釁。”張汐音低聲道。
段漸離點頭。
“盛京城中盤查嚴密,他們輕易不好下手,便改從城外來。”
真是惡毒。
殺的是官員,再小的官也是官,打量他們是必須要管的。
段漸離也沒留下來吃晚膳,去沐浴後戴上尺術刀烈便出門了。
張汐音心中不安,立刻便著人去城外老宅。
加強防護不夠,還把女眷老幼都帶回城中。
如此,也才稍稍安心。
夜裡,張汐音在盤賬時,香葉和紫蘇在旁邊說閒話。
笑著說道:“…煙兒姑娘抬頭一看,誒呦,這不是顧侯府嗎?原來,這公子竟然是顧小侯爺。”
張汐音挑眉。
“香葉。”張汐音說道。
香葉收了話,坐直了。
“王妃?”她笑問道:“您需要什麼?”
“你方才說,昨夜,顧小侯爺帶著花魁娘子回侯府,氣病了侯爺?”張汐音多問一句。
香葉點頭,說道:“是啊是啊,如今盛京城都傳遍了,花魁娘子就是煙兒姑娘,長得很是嫵媚呢。那顧小侯爺將煙兒姑娘徑自帶回顧侯府,顧侯爺當場氣得吐血,這些都是煙兒姑孃親自說的。”
紫蘇在旁邊說道:“這顧家小侯爺,倒是夠無狀的。”
待青樓女子回府,氣老子,這等行進,便是當年的嚴三公子都做不出來。
可見,天外有天,人外有人,紈絝之外有更大的紈絝。
張汐音低下頭,重新盤賬。
對於香葉說的不再評論一句。
香葉看她不語,用手推了推紫蘇。
“王妃怎麼不說話了?”她張嘴無聲的問道。
紫蘇搖了搖頭,做噓聲狀。
兩人安靜下來,香葉就去點茶了。
張汐音盤完賬交給紫蘇,接過香葉遞來的茶湯喝了兩口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