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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路反倒是安全了,沒有薑國人,也遇不見司空家的人,幾人都做了妝容的改變,沒察覺有人跟蹤。
這一走,就走了五日。
五日,段漸離的腿腳好了差不多,能拄著一根木棍自己走了。
張汐音的身體也恢複如此。
終於,他們看到了浮生原。
“前面就是浮生城了。”段漸離說道。
張汐音順著縫隙看出去,瞧著一眼望不到邊際似的原野,歎道:“這就是浮生原啊!”
她命名的,以先祖的名字命名的地方。
浮生浮生!
縱使先祖早已羽化登仙三百年,這九州大地依舊有與她名字一樣的地方,一樣名字的城。
真好,真好。
看著看著,她眼眶就有些熱了。
段漸離以為她思鄉,伸手抱住撫了撫她後背。
“回到了,安全了,别怕别擔心。”他說道。
張汐音莞爾一笑,推開了他。
“我不是想這些。”
那是想什麼?
段漸離拉她回到懷裡。
張汐音說道:“想,先祖……”
段漸離一下就明白了。
“别說出去叫别人知道。”他提醒一聲。
張汐音瞪眼。
“我這麼蠢?”她低聲說道:“縱使再大的事情,這些我還是知道分寸的。”
段漸離摟著她。
“知你聰明。”他哄道。
馬車順著草原的的路一路往東南走,穿行兩個半時辰之後,終於來到了浮生城。
進入浮生城,與自己人彙合時,才是真的安全了。
守在浮生城的宋將軍讓人安排了院子,將一應物品都送上了。
段漸離梳洗過後,就去見宋將軍了。
張汐音則在院中,梳洗之後休息。
躺在綿軟的臥榻裡,還有種顛簸感。
影子蹲坐在一旁,聞言說道:“屬下並無此感。”
她早已習慣了顛簸,無論是騎馬趕路還是坐馬車,都一個樣。
張汐音聽得發笑,說道:“習武之人。”
她也是享受過會武的恣意,隻可惜猶如曇花一現,盛放不過少許,便迅速凋零了。
好在,她在失去之前,親手殺死了李氏,替前世的自己和族親報了仇。
“王妃笑什麼?”
影子看她還笑著,很是不明白的問。
張汐音說道:“隻是想到,我們做什麼都很可能隻有當下可以做,便覺得時間很是寶貴,能力也是。”
影子聽著。
“那倒是,有什麼本事,便做什麼事情。”她笑道:“王妃這般的,總是能做别人所不能做的。”
張汐音搖了搖頭,她不能居功。
她做的那些,都是有人相幫的情況下,若是自己,雖有三分巧思,卻不足以這般驚人。
可偏生,這些她不能說出去,隻能叫世人都以為是她自己所想出來的,每每就覺得名不符實。
書房裡。
段漸離與宋將軍幾人說完話之後,便叫他們注重在薑國疆土邊界。
宋將軍說道:“這些末將都記住了。”
段漸離實在也累了,便不再多說,回院子去。
回到院中,張汐音已經熟睡,影子在側邊的小房間休息。
姹紫嫣紅在隔壁的同房,門口隻兩個仆婦守著。
他關了門,走到臥房脫了外衣躺下去。
張汐音沒有醒。
段漸離抱著她,心疼的輕拍後背。
腿上已經沒多疼了,也不需要拄著柺杖了,回到家中,再不能叫她跟著出遠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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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邊,五河江下遊。
打撈的人終於撈起一具不成型的屍體,屍體的衣裳料子很是眼熟,但汙濁得厲害,也隱約覺得是而已。
“果然是她的?”薑國人說道。
司空箐撇撇嘴,說道:“誰知道呢,這也著實看不出來人樣了,就是這料子,很像。”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