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尺術聽得瞪大的眼睛。
張家世代皇商,如今一門三代都在朝中任職,有錢又有權。
尺術卻發出了靈魂的拷問:“可是,他們既然千方百計的讓郡夫人嫁入侯府,解了他們的困境,合該好生對待才是,為何要毒害她?這不是恩將仇報嗎?”
孫管事搖頭。
他也不懂,哪怕那新進的平妻是世子的心頭好,卻也不至於毒害張家那姑娘才是。
實在想不通,也不合理。
段漸離斂眉,沉思不語。
孫管事說出這些猜想來,是想阻止王爺去赴宴,那等奸毒小人豈能結親,沒得噁心人。
“王爺,後日的宴您不去是最妥帖的,保不齊他們會使個什麼手段讓王爺您著了他們的道。”
尺術連連點頭:“孫叔說得對。”
段漸離卻對尺術道:“去查,。”
尺術一愣:“王爺,查周家?”
段漸離:“嗯,就查周家這二十年的事情,著重查一查那個世子平妻。”
不說旁的,侯府毒害嫡少夫人這等事,他們周家也是犯了律法的。
尺術找人去了。
孫管事還站在那兒,看段漸離已經有了主意,揖禮要退下。
“孫叔,賀禮備著,後日登門。”
孫管事:“……”
“是。”
——
九月十六這日,天氣甚好,沒有日頭不說,吹著的涼風也很輕。
定安侯府大門敞開,侯府的管事在門口迎客,看著一波一波的客人帶來,管事的心卻有些懸了。
侯爺他們最期待的貴客是霽王,這慶賀宴拖了那麼久,不就是因為霽王嗎。
霽王難道不來了?
同樣疑心的還有在待客院的周老夫人等人,她們的身邊坐著好幾個年方十六的姑娘,均打扮得很漂亮。
陳氏沉不住氣,低聲對身側嬤嬤道:“去前面看看。”
嬤嬤應是去了。
這時,周老夫人旁邊坐著的老夫人開口了,問道:“怎麼不見你家孫媳?”
周老夫人頓時笑了,下意識看向側間跟其他勳貴夫人說話的李悅菀,說道:“她在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旁邊的李媽媽用力咳了聲:“少夫人在輕風院打扮呢,老夫人方才便讓人去看過。“
周老夫人這才發現自己差點指錯了人,驚出一身冷汗。
“她身子骨還沒好全,之前感染了風寒一直病著,便讓她多休息也沒催。”她笑著,對李媽媽道:“再去看看,少夫人好了沒。”
李媽媽應是去了。
剛走出門,一眼看到抄手遊廊處走來的藕荷色女子。
梳著雙蟠髻,包藕荷同色小偃巾,簪珠戴玉,襯得她的膚色越發的白。
李媽媽上前屈膝:“少夫人,您可來了,各位夫人都在等著您呢。”
張汐音看她:“李媽媽這是怪我來的晚了?”
李媽媽一怔,忙低頭:“不敢。”
自打菀娘子進門之後,少夫人是越發的敢說了,丟了府中中饋不管事,隻日日忙著自己的私賬。
她可不敢惹。
張汐音進門待客室,給長輩問了禮,又對坐在周老夫人旁邊的國公老夫人施禮:“檀國公老夫人。”
檀老夫人笑道:“不必多禮,少夫人長得真漂亮!跟芙蓉花似的。”
這話不假,旁邊的幾個夫人都笑了起來。
張汐音坐下,一行人說著近日裡京城的趣事之餘,又笑說周世子出息了。
周老夫人備覺有面子。
說笑間,外面突然熱鬨起來,不少女子都扭頭往外看去,眼眸中閃著光似的。
“王爺來了。”
有人笑道。
“是霽王爺來了。”
年輕的姑娘們看著那邊廊下跟定安侯和世子說話的男人,一襲艾綠交襟長衫,外罩一件水藍圓領大袖外衫,長身玉立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