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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汐音倒沒去看那些盯著他們看的大梁百姓,而是下意識的看沿途的商鋪和路邊的攤子等。
或許是人都在看他們了,商鋪顯得很是蕭條,而路邊的攤子被擠到了角落。
張汐音蹙眉:“放下吧。”
她拉了拉段漸離的手。
段漸離放下簾子:“怎麼了?”
“沒什麼好看的。”張汐音說道:“這邊的商業於我們大譽盛京比起來,差多了。”
除了護城牆和護城河看著厲害,這內部的僵築也好,百姓的衣著和路邊的那些個攤子的細節能看得出來,大梁的商業跟他們的相比差許多。
段漸離就說:“他們到底是不興這些,大梁的先皇和現任的皇帝都比較興武。”
大梁的武將更受皇帝的喜愛,反倒是文官的待遇差些。
張汐音點頭:“說起來,還是我們陛下更好。”
文武皆優待,就連他們張家從商,也很得陛下的喜愛。
段漸離笑道:“是皇兄。”
張汐音也跟著笑了起來。
她到底隻是個弟妹,不能像段漸離對譽泓帝兄弟之情甚濃。
段漸離抬手摸了摸她肩膀,摟到懷裡:“慢慢來,皇兄很好的。”
張汐音點頭:“我知道。”
馬車到大梁皇宮的宮門口被攔了下來,有皇城司的人在搜查。
段漸離被請了下來,要檢視他的身上有沒有刀劍匕首之類的。
段漸離伸手從靴邊取出一把匕首,再將身上的幾枚暗器都交出來。
看他這般痛快,皇城司的人也就不為難。
馬車進了皇宮,一路到一處宮門口,隨後便是停下來。
有內侍太監在接引,恭恭敬敬的施禮之後,便在旁邊帶路。
穿過兩條宮廊在一處殿門,內侍太監就停下了。
殿門上方用大梁的字寫著‘中和殿’三個大字。
殿門邊有一個身穿華服的貴婦人等候,容姿綽約,身材高挑,倒也是個美人兒。
梁航先施禮:“下官拜見榮王、榮王妃。”
這是大梁榮王夫婦,大梁榮王夫妻接待大譽霽王夫妻,合情合理。
榮王妃笑道:“辛苦梁大人了。”
說著看向張汐音和段漸離,態度極溫和的福禮說道:“聽聞大譽霽王和霽王妃皆是容貌才情能力一絕者,我早就想一睹真容,如今有幸一見果然如此。”
張汐音:“榮王妃客氣了。”
她也還禮,榮王和段漸離則相互做禮。
榮王妃笑道:“霽王,霽王妃,裡面請,陛下和娘娘都在裡面等候二位呢。”
進了中和殿,殿內已經設下宴席,左右有不少人已經坐在等候。
大譽留在大梁的使臣也有在席的,見到霽王和霽王妃都面露喜色,起身揖禮。
張汐音和段漸離對他們頷首一笑,使臣們這才坐下。
“霽王,霽王妃,這邊請坐。”榮王和榮王妃親自請二人到了前方。
前方虛左位是空著的,來客坐左為尊,大梁還是很有誠意的。
大梁皇帝就坐在上方,他身穿一襲黑色金紋長袍。
張汐音看上去,第一眼竟有種錯覺來,這大梁皇帝像個女子。
生得白嫩,容貌端麗,比男子要精緻幾分。
段漸離揖禮:“大譽霽王……”
張汐音福禮:“大譽霽王妃……”
“拜見陛下。”
梁丘孤樂視線在張汐音和段漸離的臉上來回看了看,便笑道:“二位貴客遠道而來,免禮。”
聲音也不似男子的粗獷,偏柔和的音色。
張汐音和段漸離落座。
梁丘孤樂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,他說:“前些日本是想請霽王妃來大梁玩玩,倒不想手底下的人會錯了意,竟是唐突了霽王妃,讓霽王誤會,鬨出了這麼多笑話。”
說著,他舉杯道:“今日,朕敬霽王和霽王妃一杯,向二位表示歉意,還望莫怪才是。”
具體如何大家心裡都清楚,隻是如今局勢不同,場面話說出來了端看面前的兩人接不接。
接了,這件事情就這麼揭過不會再提,若是不接,那此事就另有說法了。
張汐音沒說話。
段漸離開口了。
“陛下話說得真是輕鬆,哪怕是手底下的人會錯了意,可本王的王妃到底是遭了罪,陛下難道就想簡單的歉意揭過此事?”
此話一出,所有人面色都難看起來。
梁丘孤樂微微挑眉,突然笑了起來。
他問:“霽王想如何?”
他看似是問,語氣中卻能聽出一些威脅的味道來。
段漸離:“陛下身為一國之君,難道還會吝嗇於彌補錯誤?”
此話一出,右邊一個的大梁臣子都怒了。
一個武將站了起來,拍桌子怒道:“放肆,就算是我們的人失誤又如何?我們陛下已經向你們道歉了,還要如何?”
“就是,你們能做出重連弩卻不願意賣給我們,抓著這樣的神兵利器在手卻不捨得分享出來,難道不是狼子野心想要一統……”
“咳。”
一聲咳嗽,梁丘孤樂打斷了臣子的話。
再看向段漸離和張汐音依舊是一臉的笑容,隻是笑虛偽得厲害。
“霽王、霽王妃不要介意,夏日炎炎的心裡火氣難免比較旺,說出來的都是一些氣話。”
說著,他話語一轉。
“不過霽王所言也極是,既然是失誤,自然該彌補,這樣,正好近日裡北涼送來了好些舞姬,個個都長得不錯,就送給霽王和霽王妃賞玩如何?”
他盯著張汐音看,笑問:“霽王妃應該不會介意吧,畢竟隻是一些供人玩樂的舞姬罷了。”
段漸離眸色一凝,正要說話。
張汐音伸手攔住了他,自己看著梁丘孤樂說道:“陛下,我介意。”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