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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間匆匆,轉眼年關近。
十二月,寒風呼呼吹著。
幾匹馬從官道疾馳而來,馬背上的人裹得嚴嚴實實的。
“開城門,開城門。”
馬背上的人舉著手裡的旗幟,一面叫喊道。
城牆上的人看到那面旗幟,敲了下鑼鼓,城門便打開了。
馬兒徑自入城,喊道:“西南戰報,西南緊急戰報。”
另一邊。
林州的某處山上,燒燬的廢墟,地上累累的屍骨殘骸。
容欽一路往廢墟裡面走,燒燬的木頭挪開。
“已經來看過幾次了。”容誠說道:“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這裡。”
容欽說道:“九哥,這裡也不知道有沒有地窖。”
林州地偏寒冷,也是乾旱之地。
房屋中大多都有地窖。
這匪寇的山林裡,有許多田地,看著不像是正常的匪寇團夥。
地窖啊。
兩人開始搬動起來。
挪著一根根房梁,一直到夜裡才終於空出來一些地方。
兩人開始矮個兒的敲,手中的劍敲地。
突然,容誠說道:“這兒。”
容欽跨步過去,到了容誠的面前。
容誠敲了一下,是空心的。
將燒得差不多的木板撬開,裡面竟然是一塊石板,再把石板撬開時,撲面而來的惡臭。
“嘔……”
兩人側身嘔吐躲開。
等了許久,等到天明。
月落日升,扶光漸起時,兩人才做好了準備去檢視。
然而隻是探頭,便能看到下方腐爛的屍體。
小的,都是小的。
——
“陛下,大梁聯合薑國來犯,西南邊境如今難守。”師老將軍說道:“老臣願帶兵前往迎戰。”
不少年輕的將士也站了出來,紛紛請命要出征。
譽泓帝沉思片刻,做了安排,讓幾個年輕武將帶兵前去西南戰場。
師老將軍到底年邁,被擋了下來歎氣不語。
大梁和薑國聯手,而薑國是主謀,立刻便有文臣說道:“把薑小王爺抓起來。”
質子在國中,若是他國人來犯,這位質子的生死就看皇帝的意思了。
“陛下。”祁章事上前,說道:“倒不必為難薑小王爺,他不過是薑國的棄子,這般不顧薑小王爺的性命,殺了於他們而言也是無所謂的。”
“倒不如,想想,薑國和大梁為何突然對我國邊疆發難。”祁章事說道。
為何呢?
之前北涼覆滅大家都是看到的,雖說北涼隻是小國,比不得大梁和薑國,可那到底是一個國家。
一年的時間將其覆滅,便是大梁等國也未必能辦得到。
他們不被其威懾住,反而還要來發難。
西南邊疆有戰事的訊息也在京中傳開。
張汐音抱著女兒回孃家,家中的人也在說這件事。
張汐音說道:“這些事情,自然是因為有利可圖。”
“是啊,有利可圖。”黃氏也是點頭。
侵占一個國家,不單單有疆土,有錢財人脈,也是讓一個國家變得更強大。
隻是……
這到底是大譽。
兩國難道不應該先從旁邊的小國開始蠶食嗎?
張老夫人伸手去接外曾孫女。
“他們不管如何,這進犯已是事實,大梁皇帝跟著薑國一起,可並不隻是想分一杯羹。”老夫人說道。
張汐音也是點頭。
亂天下,可不是那麼簡單的。
顧侯爺死了,顧小侯爺閉門不出。
大梁和薑國開始犯難。
張汐音從孃家回王府之後,見到段漸離回來。
“顧麟生在顧侯府,王爺去看看吧。”她說道。
段漸離聽得驚訝,隨即笑了笑。
“怎麼?”張汐音被捏住了鼻子,疑問看他。
段漸離說道:“我正打算去呢,你就說了,這不是心有靈犀?”
“是。”張汐音也笑了笑。
兩人笑過之後,氣氛又有些凝重起來。
婢子伺候張汐音換了衣裳後就退出去了,房門關上。
張汐音側坐在軟褥裡,一手撐著側臉說道:“真是亂天下,也不知顧麟生是不是商國皇室的。”商國皇室姓韓,顧麟生雖說現如今姓顧,可名字嗎,隨便……
“不,不是隨便。”張汐音猛的驚醒。
段漸離也看著她。
商國皇室中,開國皇帝的第一位皇後姓顧。
顧麟生端坐在中堂的椅子,看著邁步進來的段漸離。
“王爺。”顧麟生並未起身,隻笑道:“請坐。”
段漸離看他,說道:“你們籌謀這麼多年,甘願坐在這裡等死?”
顧麟生聽得哈哈一笑。
“王爺這不是明知故問嗎?滿盛京都是你的人盯著,我還能去哪兒?”
“韓家人在哪兒?”段漸離問道。
顧麟生搖頭,反而問道:“王爺,你殺了我父親是嗎?”
他問得不喜不怒。
“是。”他說道。
顧麟生又笑了。
“你沒殺我,留著我這條命,可不是怕京中輿論。王爺是想從我的嘴裡知道别的訊息。”
“韓家。”段漸離說道。
韓家,韓氏,商國韓氏。
“什麼韓家,我可不知道,我就是瞧上王妃的美貌了,王爺就如此記恨,殺我全家,真是好狠毒的人啊!”顧麟生說道。
段漸離看著他。
這時,外面又有人走了進來。
封塵身後跟著幾個殿前司的人,過去把顧麟生綁了起來。
“他不願意說,王爺同他廢話什麼?”封塵說道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