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林西西也沒惱,迴應道:“寒之說這裡的草莓口感爽脆,帶我來嚐嚐,我們也是無意間經過。”
吳淩堆笑:“林經理這麼較真做什麼,開個玩笑而已。”
林西西盯著我手裡的果籃,感歎道:“南絮姐對嚴教授可真好,出來玩還惦記他,教授要是知道了,肯定很開心呢。”
我低頭看了眼手中剛摘的大果,平靜道:“林經理說得對,早知道就把嚴教授也叫上了。”
畢竟是免費的,不吃白不吃。
但林西西臉上的笑卻僵在了嘴角。
吳淩又接話:“這個主意挺好的,下次團建,我們允許帶家屬。”
家屬?
這哪跟哪?
傍晚時分,我們從霍頓莊園滿載而歸。
我拎著草莓去找姑父。
姑父看著新鮮可口的草莓,歎了口氣道:“要是你姑姑和囡囡在這就好了,她手巧,可以給囡囡熬草莓醬。”
我安慰他:“會的。”
他趕著上晚班,我也沒逗留多久,進地鐵前,他忽然匆匆忙忙跑過來,將一包烤栗子遞到了我手上:“趁熱吃。”
我本來沒多想,直到上地鐵後,才發現包裝裡多了點東西。
打開一看,是幾張卷的很整齊的人民幣。
不多,隻有五百塊。
裡面還藏著姑父的紙條:“絮絮,姑父現在有工作了,記得給自己買點好吃的。”
我忽然鼻頭一酸,差點哭出聲來。
五百塊,連周寒之的一隻簽字筆都買不到。
你看,人生就是這麼的不公平。
恍惚間我坐過了站,一直到夜深人靜時才回小區。
不巧的是,剛進樓道,就撞見了正在點菸的周寒之。
他上身隻穿了件單薄的圓領針織衫,袖口微微挽起,露出了一小截緊實的肌肉。
我看過去的時候,他靠在牆邊,輕輕地吐了口菸圈,眉頭微皺,墨黑的眸子裡竟流露出了一絲茫然。
有種莫名的頹喪感。
我記得他以前是不抽菸的。
見到我,男人的黑眸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,目光最後落在了我手邊的果籃上,沉聲道:“已經送過去了?”
我手裡隻拎了一籃草莓。
是給嚴冬和方欣桐準備的。
但因為路上耽誤了點時間,我隻能臨時拎回家。
沒想到居然碰到了周寒之。
還得被他奚落兩句。
顯然,送給姑父的那一籃草莓,被周寒之誤以為送給嚴冬了。
我不想跟他爭執。
得罪投資人不是明智之舉,況且我還等著他繼續給我投錢呢。
“我先上樓了。”
“孟經理這麼著急去獻殷勤?”
我停下腳步,疑惑的看向周寒之,須臾之間,就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。
他大概以為我是上杆子的去討好嚴冬了。
我勾了勾嘴角,說:“我記得莊主說了草莓是免費的,應該沒必要跟榮域彙報它的去向吧?”
我聲線很平,情緒掩飾的也很好。
周寒之聽到之後眯了眯眼,嗤笑道:“看來,手腕上的這點傷,也擋不住孟經理的野心啊。”
我不怒反笑:“周總過獎了,還有很多要跟您學習的地方呢。”
不就是客套話嘛,誰不會呢。
但周寒之不接話了,隻是看我的視線,像是淬了一層毒。
我點到為止,說:“沒别的指教,我先……”
“昨晚為什麼突然喝酒?”周寒之打斷我,語氣裡帶著一絲好奇:“借酒澆愁?”
我被點的措手不及。
怎麼就忘了這茬。
失策了。
須臾間,我決定將臉皮厚到底,抬眸看向周寒之時,舔著臉道:“周總這是捨不得了?”
周寒之張了張嘴,剛要開口,兜裡的手機響了。
我識相的擺擺手,快步走到電梯前,遁走。
總得讓周寒之見識見識,擺脫了羞恥線的我有多可怕。
翌日一早,我又拎著那藍草莓去了公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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