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她盯著那道影子看了好幾秒,像是要把對方的模樣輪廓全都印在腦子裡!
接著,沈傾抱起薑漫,在第二槍槍響之前,抱著薑漫迅速一滾,退回了單元樓裡。
與此同時,秦家的四個心腹手下才終於現身,他們抬頭看向樓上,立刻衝了進去,準備拿人!
“薑漫,堅持一下,撐住,撐住......”
沈傾拿出了隨身攜帶的針包,迅速攤開,一針針落在薑漫身上,幾乎用儘了所學。
可薑漫早就沒有生息了。
她的脈搏和心跳,在擋下那一槍之後就全部歸零。
沈傾痛苦地捂住臉,指縫間除了鮮血,還有一行行的眼淚。
“不是說好吃飯的嗎,我做好飯了,還有你喜歡吃的菜......”
同樣染了血的還有那一把鑰匙。
沒來得及送出去的鑰匙。
沈傾跪坐在地,身體蜷縮成蝦狀,喉嚨裡哽咽的痛意傳遍全身,肩頭劇烈地抖動,能發出來的隻有嘶啞又淒厲的音節。
“是我害了你,是我害了你......”
沈傾的心揪作一團。
她還記得大年夜的那晚,在窗外的爆竹和煙火下,薑漫端來的那一碗白白胖胖的湯圓。
她還記得薑漫醉得迷迷糊糊,朝氣蓬勃的語調,說:“我想要去航海,看看海的儘頭長什麼樣。”
她還記得在她從金玉城秦家脫身之後,薑漫第一個接她,送了她一個親手縫的小布包,裡面裝了一大把說是能驅除黴運的鹽巴。
沈傾從口袋裡將那個布包拿了出來。
針線歪歪扭扭實在不算好看。
裡面還時不時會漏出一點鹽,搞得她的口袋裡全都是鹽的顆粒,上次她還開玩笑的跟薑漫說,不怕炒菜沒鹽吃了。
薑漫卻一遍遍提醒說不能摘,得隨身帶著,去黴運保平安。
可是薑漫啊,你是不是忘了給自己準備一個。
或者說,和我做朋友,才是最大的錯誤。
沈傾慢慢起身,將沾了血的布包放進了薑漫手裡,握著薑漫漸漸冰涼的手,沈傾聲音嘶啞,一字一句:
“别怕,别怕。”
“我會送那些人,下去見你。”
“給你恕罪。”
單元樓裡還是有人進出,見到這樣的情形時都嚇了一大跳,尖叫聲差點掀翻樓頂!
最後就驚動了薑漫的爸爸和後媽。
夫婦倆很晚才趕來,看得出薑爸爸也很傷心悲痛,可當兒子嚇哭之後,薑爸爸就顧不得女兒了,轉過身抱著兒子哄。
沈傾攔住了夫妻倆,給了一筆錢,薑爸爸皺著眉,最終在妻子不斷拉拽的眼色下,同意了放棄薑漫的屍體。
在沈傾抱著薑漫離開的時候,薑爸爸看著面前的錢,還是沒忍住問了句,“你要帶我女兒去哪兒?”
“海的儘頭。”
沈傾說。
沈傾買下了一艘豪華輪船,出天價雇了一批開船的人,最後親手將薑漫的骨灰送上了船,輪船就朝著薑漫所夢想的地方開去。
那裡是海的儘頭。
沿路沒有鮮花也沒有相送,但那裡,有星辰大海。
做完這一切再返回涼州城已經是四天後了。
沈傾找到秦家的四個心腹手下。
手下們本以為沈傾肯定會問那個用狙擊槍的殺手抓沒抓到,還沒想好措辭,就聽沈傾說:
“我要見秦九洲,讓他來見我,或者,我去見他。”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