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隻要有希望,總是好的。
沈傾回到剛剛的診療室,沈看山依舊躺在小床上,四肢被捆綁帶束縛著,動彈不得。
這是孟如秋綁的。
自從沈看山神誌不清醒後,他會亂跑,又屢次撕扯身上的傷口造成二次傷害,孟如秋就隻能將他手腳捆住防止他再受傷。
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。
沈傾將銀針消毒,然後一根根刺在沈看山頭頂的穴位上,兩指捏著針尾輕輕撚動,這個過程中,沈看山叫了幾聲,接著劇烈掙紮了起來!
“啊——”
渾厚嘶啞的聲音,像是籠中困獸發出的吼叫。
孟如秋聽得膽戰心驚,下意識上前了一步,想要阻止:“他這樣子肯定是因為疼,是不是紮錯了?要不要先暫停,或者換個方式?”
沈傾也覺得有些奇怪。
倒不是因為她的施針方式有錯,而是因為沈看山現在的症狀,好像不是因為精神受刺激出了問題,更像是在夢魘中......
她施針的時候,明顯感覺到了一股對抗的力量。
如果是這樣,那麼深陷在夢魘中的沈看山,隻能靠自己醒來,除此外,沒别的辦法。
沈傾將銀針收了回來,給出了結論,孟如秋聽得雲裡霧裡,隻聽懂了一句:
“你是說,你爸爸他現在處於噩夢的狀態中?隻能等他自己清醒?”
“......”沈傾自動略過那一句爸爸的稱呼,回道:“是的。”
孟如秋更懵了:“那這、這不就是丟了魂嗎......”
“可以這麼說。不過,也不用太擔心。”沈傾補充道:“我看他的狀態,最多再有半個月就能恢複正常,快的話,一天兩天也有可能,你可以多刺激他一下。”
“怎麼刺激?”
“比如跟他說話,讓他看見某樣東西,或者是人。總之是能夠刺激他,激發他神誌和情緒的東西。”
“......”孟如秋深深歎了口氣。
這說法可真玄,怎麼聽都不靠譜。
前半個月的時間裡,她無數次嘗試過跟沈看山溝通,還會對他講述兩人年輕時的過往。
然而,沈看山留著口水一臉呆滯,半點反饋都沒有!
“好了。”該說的已經說了,沈傾擦了擦手,淡淡道:“看診結束,人沒能治好,診金就不用付了,你們走吧。”
沈傾話音剛落,助手小吳不知道打哪兒躥了出來,衝著欲言又止的孟如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,客客氣氣的。
也就將孟如秋沒說出口的話給堵了回去。
孟如秋囁嚅著,怔怔看著沈傾離開的背影。
不知道是光影被模糊了產生的錯覺,還是因為其他,這一刻,在孟如秋眼裡,那抹纖細的背影竟然和那天晚上救下他們夫婦的黑色身影漸漸重疊......
戴著帽子的少女、黑夜、打手、滿街的混亂。
孟如秋努力回想著,突然想起了一件事!
那天晚上,黑衣少女出現後,在和那幫打手交手時,用過一種應該是有毒的藥粉,揮灑出去後,立刻就能麻痹一片人,讓他們倒地動彈不得!
最後,在將那群人收拾了之後,那個黑衣少女曾蹲下身,給沈看山搭了脈並且施了針,才得以讓沈看山撐到被送進醫院搶救!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