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傍晚,沈傾離開了醫館。
經過今天這件事,神醫堂的口碑算是立穩了,以後來看診的人自然會越來越多。
沈傾不可能天天待在醫館裡,所以尋常的看診還是由八個老中醫負責,要是遇到什麼搞不定的病情,再來找她。
沈傾心情不錯,回出租房的路上還想著要不要給自己買套房子什麼的,畢竟她現在不差錢了。
可轉念一想,反正她隻有自己一個人,住哪裡好像都沒什麼區别。
沈傾到樓下的時候,一眼就看見了路邊的車,以及車門邊倚著的一個人。
竟然是沈時節。
他是怎麼找來這裡的?
沈傾不打算停留,正準備進樓,沈時節喊住她,語氣淡淡,“你的電話一直打不通。”
“哦,沒電了。”沈傾晃了晃黑屏的手機,問道,“有事嗎?”
“馬上過年了,爸媽讓我來喊你,别鬨脾氣了,回家吧,年夜飯總得一家人在一起。”
沈時節說完,還看了眼手錶,似乎是百忙之中抽空來的這一趟。
沈傾不知道這一句‘别鬨脾氣了’他們是怎麼說得出口的。
生日宴那天,沈明珠被指控殺人,證據確鑿,被當眾帶走!
而後,孟如秋狠狠一個巴掌扇在沈傾臉上,讓她滾。
現在這一句‘别鬨脾氣了’,顯得尤為可笑。
“我姓沈,也可以姓别的,我是沈傾,但不是沈家人。”
沈傾一路往前走,頭也不回,“以後别來找我了。”
踩著殘紅如血的夕陽,少女脊背挺直,淡漠疏離,一步步走向了屬於她的世界裡,留下的,隻有遍地荊棘。
沈時節皺了皺眉,定在原地好半晌,隨後坐進車裡,驅車離開。
沈家這個年註定過得蕭條。
往年,沈明珠會穿得漂亮又討喜,在滿桌熱熱鬨鬨的氛圍中,滿臉狡黠地向他們伸出手,討要紅包和壓歲錢。
可這一年,她人還在療養院裡被關著。
孟如秋無數次狠下心腸說已經斷絕了母女關係,以後再也不見,所有關於她的訊息再也不聽!
結果,大年的前一天,有個快遞寄到了沈家别墅。
是從療養院寄出來的。
孟如秋糾結了半天才拆開,然後就看到了一條鮮豔的紅色圍巾,以及一張紙條:
【媽媽,新年快樂,這是我給你織的圍巾。我學了好久才學會,織的不是那麼好看,媽媽要是不喜歡,也可以丟掉的。】
孟如秋看著手裡針腳拙劣的圍巾,想到沈明珠孤零零在療養院一點點學著針織的畫面,再一想到她可能會被人欺負、刁難。
一時間,淚如雨下,心如刀割!
理智告訴孟如秋,這個女兒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,自作自受!
可理智戰勝不了情感。
無數次的心軟,總有動搖的時刻。
孟如秋深深吸了口氣,叫了兩個傭人過來,讓她們去沈明珠的房間收拾一些衣服和護膚品一類。
“她愛漂亮,護膚品和麪膜肯定少不了,再把我之前給她買的裙子也疊好一起裝進去。”
“哦對了,療養院肯定沒什麼好吃的東西,把家裡那些她喜歡吃的零食都裝起來。”
“還有什麼呢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