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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石頭走的第二天,安然便聽到邊疆前鋒將軍陣亡,戰況極為不利。
安然這幾天總是抱著子恒發呆,在屋中一坐就是半日,直到十日後,丁長赫回來。
丁長赫到家,便把小兒子抱到懷裡,看著安然沒有了平時的精神。“你這是做什麼,身為武將,隨時都會奔赴邊疆,何況小石頭這次又不是主力,暫時也不會正面迎敵,哪用得著你如此。”
安然低頭不語,過了一會兒,抬起頭問道:“大爺是不是也要走。”
丁長赫挨著丁安然坐下,“爹先率兵出發了。”
安然驚訝,“怎麼是老爺去,大爺不去嗎。”
丁長赫沉著臉說道:“爹閒置這麼久,攝政王一力讓爹出征。爹畢竟跟他時間長,對爹他還放點心,對我還是有疑心。”
“攝政王長子出事,是不是你也參與了。”安然一直懷疑是丁長赫乾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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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長赫也不否認,冷冷一笑,“那時我就小石頭一個兒子,還算爭氣,他想斷我後,我怎能放過他。他想讓小石頭死,我就先讓他死。”
果然。
“可爹畢竟閒置這麼久,年紀也大了,實在不適合出征啊。”
丁長赫冷峻的面孔,冷聲說道:“爹自保沒問題,雖然我暫時去不了,但遲早要去。”
“這話怎麼說,不是攝政王不想讓你做大嗎?”
“他不想,可皇上想啊,有一個可以和攝政王兵力抗衡的人,皇上怎能放過。”
隨後轉過頭,鄭重看著安然說道:“相信過不久還會宣我入朝,若你看情況不對就去府城。”
安然輕聲說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安然心想,真有情況,去府城才麻煩呢,自己在鄉下一藏或山裡一躲,想把自己找出來,也沒那麼容易。
丁長赫輕笑一聲,看著安然,“我發現不管多大的事兒,你從來不慌張,為什麼。”
他是想到府中有點風吹草動,就鬨得人心惶惶。府裡那些女人不是哭就是鬨,一天到晚眼淚汪汪的。
安然也低聲說道:“怕有用嗎,我祖父曾說過,人能走一步看三步是最好,若做不到,那就走一步看一步,總有活下去的法子。”
從嫁到丁家開始,她都是走一步看一步這樣過來的。心中也怕過,可日子還不是一天天這樣過來了。
天氣一天天變冷,丁長赫把密信燒掉,看著化成灰燼。
丁勝康堪堪能守住城池,可前面又吃敗仗,他知道自己快要入京了。
果然丁長赫沒料錯,但皇上沒讓他入京,令他直接從府城奔赴邊疆。
丁長赫接了旨,便回軍營點齊人馬,讓家將和暗衛先行一步,他則趁晚先回來了一趟。
安然看著丁長赫,身著戰袍,一身冷厲,和往日見到的大不一樣,“大爺是這就走嗎。”
安然顫聲問道。
“回來看你一下,看看兒子。”隨後,從懷中掏出一個盒子遞到安然手中。
安然打開,見裡面是兩塊玉質的飾品,像是孩童戴的鎖釦,不禁抬頭看向丁長赫。
丁長赫拿起兩個扣在一起,合成一個。“這叫同心鎖,是用暖玉雕成,我好容易才尋到材料,打了這一副,帶上便不能摘下來了。”
丁長赫又把兩個暖玉鎖分開,拿稍小的一塊兒給安然戴在了脖子上。
安然感覺脖子一下就沉甸甸的,還真是有分量。
丁長赫手托著另一塊,安然拿起來,讓丁長赫稍低下頭,幫他戴好,又從領口塞進去,貼身帶著。
“這就是大爺以前跟我說,要送我的東西,我還以為是那對簪子呢。”
“簪子是讓你日常帶,這個可是要帶一輩子的,帶上不能摘,記住了。”
安然笑著點點頭,不摘就不摘吧。
隨後又掏出兩塊紫金牌,是長形方牌,一面刻著姓名,一面寫著平安壽喜。
“這個給子恒,這個我會親手交給小小石頭,他們倆兄弟一人一個。”
“别的孩子也有嗎。”
丁長赫挑唇笑了笑,“你當紫金是好得的呢,就這麼點,沒有了。”
安然接過刻著丁子恒的紫金牌。
安然直視丁長赫,“你要護好小石頭。”
“我會的,記著我以前跟你說的話,若有什麼變故,先顧好自己。”
“大爺是怕攝政王在你們背後使手段。”
“以防萬一,錢財之物都可舍掉,把人保住才最重要。”
“我知道,我知道怎麼做。”
丁長赫緊緊的抱了安然一下,在她耳邊親了下,又抱了抱兒子,轉身便上馬離開。
就這樣,小石頭父子倆都走了。
安然一連數天都提著心過日子,感覺這慢慢變冷的天氣,把她的心也凍住似的。
丁長赫剛走第三天,丁府來信說丁周氏產下一子。
安然這會兒什麼心情都沒有,便拿了賀禮給帶回去,說孩子太小,不便趕路,等過年時再見。
好在這一冬天有丁子恒陪伴,從丁子恒開口說話,倒讓安然感覺日子沒那麼難熬了。
不知不覺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