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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陽侯曹壽帶著侯府的人走了,翁家一家人在蒙成人等的押解下也走了,躲在村子對面山崗上的翁銳看著這一切發生,滿腔悲憤,捶胸頓足,自己卻無能為力,甚至是哭都不能大聲,有數次他都想衝出去拚了,但眼前總是閃現著祖父翁檀老將軍堅毅的眼神,他說的話音還在耳邊迴響:活下去,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要活下去。
儘管翁銳已經知道這是天大的事,但他還是有點弄不明白,在他還不太記事的時候他們就到了這裡,他就是在這裡長大的,在他的記憶中,祖父和全家一直都和周圍的鄰裡和睦相處,也從未做過對抗官府的事,一家人過得安安穩穩,為什麼還要有人來抓他們,難道真是祖父幫助過那個趙王劉遂打過仗,或者真因為他和衛青練武的事?他想不清楚,要真是因為這件事,打死他也不會去學,不管是什麼高人教他他都不會去學,但祖父明明知道,卻沒有阻止這件事,這到底是為什麼?
翁銳也知道,雖然他已經練了五年的劍,除了衛青,他幾乎沒有和别人交過手,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過那一群兵士,他更不敢去想他是否能打得過那位校尉和那個平難將軍蒙成,何況祖父那麼大的本事都不願意動手,可見祖父是不想打的,他說過,不動手全家也許還有迴旋餘地,如果動手,就算是把這些人全殺了,他們可就永無立足之地了。他雖然不能完全明白這其中的道理,但他堅信祖父說的一定是對的,因為他從小就是這麼認為的。
他知道全家人讓他出來尋找師父隻是一個藉口,是不想讓他和全家人一起被抓,他已經十五歲了,他能明白這些,但他到底能做些什麼,他頭腦裡一點頭緒都沒有,看著一家人的背影和一大群兵士漸漸走遠,他隻是感覺到胸口像壓著千金巨石,他不知道是該去追,還是該在這裡呆著,直到家裡人的身影完全看不見了,他也沒有動過。
翁銳現在的狀態用癡癡呆呆來表示一點都不為過,哭一陣子,停一陣子,臉上已滿是鼻涕眼淚,腳下也被不斷戳動的木劍挖出一個不小的坑,他難受,他有力沒處使,腳下的那塊地就成了他出氣的對象,慢慢的,他不再哭泣,也不再挖土,情緒似乎平穩了一些,但他的目光更加呆滯了,幾乎一動不動,就這樣的姿態一直到了天黑。
不知過了多長時間,也不知到了什麼時辰,翁銳在一片漆黑的夜裡總算從癡呆狀態中回過神來,他感到渾身痠痛,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,他站起身來,活動了一下身子,拿起東西似乎要回家,但剛走兩步他又停在那裡,猛地一怔,他突然明白那個家他已經回不去了,他可能永遠回不去了。白天在官兵們離開的時候,他看到還有四個兵卒留在了他們家裡,儘管外面看不見,但他相信他們還在那裡,他們等著他自投羅網。 本章未完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! 第1頁/共2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