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明明當初院長同意我們收養七七的時候,她也是很開心的啊。
剛結婚的時候,蔣琬就說因為工作的原因她不會懷孩子。
我很理解她。
因為成為一個母親,不僅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,
也會讓一個母退出職場,很少可以有人把職場和公司的事情做到平衡。
不僅是蔣琬賭不起,蔣氏集團更是賭不起。
可是我和蔣琬又都喜歡孩子,所以我們特殊領養了七七。
名義上我們還是七七的父母,隻不過七七還是要跟著孤兒院生活。
也不是沒想到要把七七接到身邊來照顧。
但是蔣琬想過二人世界,後來她出軌,家裡面的情況已經不適合帶七七過來生活了。
我和蔣琬大吵了一架,但是她還是沒同意給七七治病。
從公司出來,我和院長要了醫院的地址,渾渾噩噩的到了醫院裡面。
原本已經消退了一些的疼痛又開始強烈了起來,
刺鼻的消毒水味讓我忍不住的反胃。
我忍著胃部的劇痛,慢慢的爬上了三樓。
這裡是兒童醫院的重症監護室。
隔著玻璃,我能看見七七那瘦弱的身子上面插滿了管子。
大人都受不了的苦楚,怎麼就能讓七七受了呢?
七七還那麼小。
院長抓住我的手臂,努力壓抑著自己哭腔。
“晏隋,你怎麼瘦成這個樣子?”
我牽強的扯起嘴角,拍拍院長的手:“我沒事,就是身體最近有點問題,七七呢?怎麼樣了?”
“醫生說,如果七七再找不到適合的骨髓的話,恐怕.....”
老院長的聲音哽咽,沒辦法再說出後面的話。
她看著我,張了張嘴,我以為她是因為錢的事情難以開口,便趕緊承諾:“您放心吧,我一定會準備足夠的錢的。”
蔣琬不給,那我就去賺,去借,總不可能會出現七七找到了骨髓但是卻沒錢做手術的情況。
可是院長卻搖頭,她就那麼看著我,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砸。
“晏隋,你和奶奶說,你的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?小病不會把你變成這個樣子的。”
我一怔。
透過醫院監護室玻璃上面的倒影,我終於看見了我現在的樣子。
面色灰白,雙眼無神,瘦得幾乎脫相的臉猛一看活脫脫就是一隻惡鬼。
難怪剛剛路上的人看我的眼神會那麼異樣。
我摸著我的臉,想打趣我自己——現在去鬼片當主角鬼的話,我都不用化妝。
打趣的話都到了嘴邊,但在對上老院長哀慟的目光時,卻半個字也說不出來了。
我扶著老院長坐了下來,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說了實話。
“我已經胃癌晚期了,怕是看不見來年的春天了。”
哪怕早就已經知道我自己的死期,可在面對一個真的關心自己的人說出來的時候,還是會覺得難過。
不是因為我自己,是因為老院長。
她的年歲已經大了,本來應該頤養天年的年齡,卻體驗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苦。
老院長怔愣了片刻以後,終於趴在我的肩頭上開始嚎啕大哭。
我什麼也做不了,隻能慢慢的拍著她的後背,
一下一下的往下順,就像她安慰小時候的我一樣。
和七七適配的骨髓不是一下就有的,老院長不願意讓我再繼續勞累,硬是讓我回去休息。
我躺在别墅的客房,腦海裡面翻來覆去都是七七躺在病床上的樣子。
好不容易睡了一會兒,可是夢裡面的場景也不願意讓我安生。
我夢到七七找到了骨髓,可是卻因為沒錢做手術隻能被迫離開。
夢裡的場景實在讓人難過,我受不了,睜開眼睛在床邊坐到了天明。
我不可能讓夢裡面的場景真的出現。
等到時間剛剛過了八點,我就打通了林然的電話。
他接到我的電話很吃驚:“晏隋?怎麼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