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“咣噹”茶杯碎落在地。
阿蓮一度失態,難以置信地問:“你......你說什麼?”
“别激動,你還懷著孩子呢。”蕭琅緩緩道:“之前你總問皇家圍獵以及這告示和孔嬤嬤有什麼關係,其實你心裡明白,隻要福王宋長安有個好歹,孔嬤嬤就不會坐以待斃。”
他停頓了片刻,眉梢上挑:“更何況皇權咫尺,奪嫡本就凶險——”
“别和我說這些!”阿蓮打斷他的話:“太子和大皇子要爭要搶,可宋長安沒這個心思!這次皇家圍獵如此凶險,是你和惠王串通好的,對不對?”
‘苗疆叛賊’、‘驅獸死士’那就那麼容易進入皇家的獵場呢?
大皇子護駕被野獸撕咬重傷,雖是救駕有功,但因為重傷的緣故,也基本告别皇位了。
阿蓮甚至不用追問大皇子傷到了何處,就能斷定他已經失去了繼承的資格。受益者卻不是太子宋長錦。
按照蕭琅的說法,當時情況凶險,太子宋長錦已經慌亂無措,若非宋長安冒死庇護,隻怕斷臂受傷的就是太子了......
這擺明瞭是惠王宋長青和蕭琅想一箭雙鵰。
太子宋長錦在千鈞一髮之際沒和大皇子那般護駕,足以讓皇帝對這個嫡子失望透頂,而宋長安保護太子而斷臂重傷,也足以讓赫連家族挑不錯處。
到頭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,惠王宋長青因陪伴染病的母妃,名正言順的留在京城靈隱寺,沒被這場風波影響分毫。
“阿蓮,你也太聰明瞭。”蕭琅付之一笑:“既然你能猜到這一層,就該知道我不會傷害宋長安的性命,他的右臂傷的重,骨頭雖然斷了,但事後調養得當不至於真的殘廢。”
阿蓮咬著後槽牙道:“他殘不殘廢和我有關嗎?”
“何必嘴硬呢。”蕭琅拿眼尾掃過阿蓮。
“你不愛聽我提宋長安,我就論咱們的交情,從買宅子到開鋪子,我明裡暗地沒少幫忙。論交情你叫我聲兄長都不為過,來梅苑時,我隨口提了句‘表舅’你就甩臉給我看。”
阿蓮被噎得說不出話來。
“可說到底我和宋長安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人,你們的孩子叫我伯父才對。”蕭琅彎腰將跌落的茶杯撿起來:“你和宋長安都在乎孔嬤嬤,我自然也不會讓她出事的。”
“希望你能記住今日的承諾。”阿蓮追問道:“但我很想知道你和惠王互利同盟,為的是什麼?”惠王要的是皇位,那蕭琅要的是什麼?
宋長安那樣的性子,能善罷甘休嗎?
“蕭琅,若非你坦然相告與京城的惠王私下有聯絡,我也不會這麼快反應過來皇家獵場血雨腥風的真相。”阿蓮坦誠道:“可你有沒有想過宋長安知曉真相後會如何?”
還在王府時,阿蓮能察覺到宋長安並非心甘情願做太.子黨,幫扶太子。
但他自幼在赫連婉蓉的身邊長大,對人對事的態度都是以太子為尊,他的忠心人儘皆知。
可皇後赫連婉蓉送侍女給宋長安,甚至拿婚事要挾,足以讓阿蓮看出個苗頭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