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這是在提防她撒毒粉呢。
翰七面露笑意,俯視著樓下,隻見阿蓮忽然駐足不前,與那趙掌櫃遙遙相望,兩人神色都有些不自然。
片刻後,兩人走近,說了幾句話便擦身而過。
由於環境太嘈雜,翰七沒能聽清楚她們說了什麼,隻是隱約聽到“憔悴了”“承蒙指教”等字眼,似乎有過齟齬,並不像是普通東家和掌櫃的談話。
他道:“看起來她們之間有故事,等完事後把那掌櫃也抓了。她篤定我不敢砍千戶夫人的手,那我就放乾她手下的血。”
“頭兒英明!”
顯然,這群暗衛都恨透了阿蓮,光是聽到要為難阿蓮,他們渾身的血液都在興奮。
錦繡莊重新裝潢過,客人剛踏入其中,就被對面一排一丈多高的展示櫃震撼到,櫃中分别陳列著色彩繽紛、款式新穎的冰嬉服。
也不知是怎麼做到的,那些冰嬉服明明是被固定住的,卻披帛飄飄,裙襬舒展,似有風中浮動之感。
美得讓人心醉,多得讓人目不暇接。
阿蓮三人心中正被一塊巨石壓著,卻免不了為眼前一幕而心動。
平心而論,趙掌櫃雖財迷,但能力是不容小覷的。
趙掌櫃送一位貴客入內,見三人皆被驚豔,不由得露出幾分得意之色,她欲要顯擺幾句,卻先咳了起來,沈少雲給她遞去一顆止咳的糖。
原來,自從上次與阿蓮大吵之後,她就大病了一場。
而後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因為賭氣還是因為認清楚雇傭的關係,堅持不讓繡娘夥計通知阿蓮,拖著病體繼續操辦拍賣會。
到底是被上次的爭論影響到了,阿蓮想關心卻又不肯表露出來,皺眉彆扭道:“這兒有我坐鎮,亂不了,該去歇著就去歇著,免得被人看了,還以為我讓病人來乾活,是個多無良的東家。”
止咳糖在口腔裡緩緩化開,蔓延到喉嚨時,止了趙掌櫃喉間的癢意。
相比於之前的執拗,她此時想通了很多。
“是該歇著了,病了一場,我才知道錢這種東西,夠用就可以了,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,何必為了它把自己搞得不成.人樣呢?”
言罷,趙掌櫃就告辭去了後院。
阿蓮望著她的背影許久,才踏上通往二樓的台階,進入個雅間內。
“在外面談還不夠,到了鋪子還在談,你們的關係不錯嘛。”
翰七臨窗而坐,左手搭在窗台上,右手將一杯茶端到鼻間細嗅,一派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從容。
“如果關係差,我能容得下她?”阿蓮兀自落座,主動挑起話題,“聽你的口音,你應該是從京城來的。幫我瞧瞧,這些新衣裳可還能入得了你的眼。”
聞言,翰七仔細打量了幾套,眼神玩味:“我瞧著其中幾款像是京城的風格,蓮夫人也去過京城?”
阿蓮:“哪能啊!是我相公去京城經商,給我帶過幾身京城時興的衣裳。”
此時樓下已有繡娘宣佈拍賣會開始。
一套茜色海棠妝花緞襦裙被推上高台,繡娘從款式到布料細緻入微地介紹,把貴客的興致吊到最高,才讓貴客們喊價。
貴客的反應如預期般熱情,阿蓮莞爾,繼續道:“卓阿銀也同我描述過京城流行過什麼樣的衣裳。”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