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芳菲心如刀鋸,泣不成聲:“爸,我不要他了,我隻要你……”
“芳菲,爸以後不能保護你了,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……”
話落,聽筒裡便沒了聲音。
“爸?爸你說話啊!爸!”
許芳菲擔心又害怕,一邊喊著,一邊慌亂起身往外走。
匆忙間,膝蓋撞在櫃角,發出巨大的碰撞聲。
劇烈痛意從膝蓋鑽入心臟,許芳菲臉色一白。
下一秒,手機裡傳來墨敬淵的聲音:“許芳菲?你怎麼了?”
許芳菲忍著痛,聲淚俱下:“墨敬淵,我想見我爸,我想見他!”
“我求你讓我見我爸一面好不好,就一面,一眼也行,我求求你了……”
手機裡靜默一瞬,傳來墨敬淵冷酷的拒絕:“不行。”
接著“啪”的一聲,掛斷了電話。
許芳菲呼吸一滯,手忙腳亂的回撥。
可無論打了多少次,都隻有一道機械女聲:“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,請您稍後再撥。”
她忍著疼,匆忙趕去警局,想求墨鹿顏讓自己見父親。
可沒有申請,門衛將她攔在了門外。
許芳菲淋著大雪,一直等,可等到夜幕降臨,都沒能等到有人出來……
再見面時,是郊外墓園。???
許芳菲跪在母親的墓前,風雨侵蝕的石碑上面又多刻了一行字——許世漢之墓。
許芳菲張了張嘴想說什麼,眼淚卻先落下來,滿口鹹澀。
“爸……女兒不孝,你養我這麼大,我卻連墓地都買不起,還要打擾媽媽的安寧,才能讓您入土為安……”
除了風聲,無人迴應。
許芳菲流著淚,將自己曾經撕開的那張全家福,顫著手拚在一起。
照片裡的父女終於重逢,可她卻連父親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……就永遠失去了重逢的機會。
無儘悔恨和痛苦快要將靈魂撕開。
許芳菲將破碎的全家福緊捂在心口,絕望慟哭。
如果自己沒有愛上墨敬淵……一切會不會不同?
這時,墓碑前突然多出一束白菊。
謝柯言蹲下來抱住她:“對不起,我來晚了。”
許芳菲感受他懷抱的溫暖,乾涸的眼眶又被淚浸染得滾燙:“柯言哥,我想回家。”
謝柯言紅著眼允諾:“好,我帶你回家。”
不想剛起身,紛踏的腳步聲接踵而至,為首的正是墨鹿顏!
而墨敬淵,跟在她身後。
許芳菲還沒回神,就被粗暴的從謝柯言身邊拉開。
而謝柯言則被人死死按在地上!
許芳菲淚痕未乾,滿臉驚慌:“你們乾什麼?!”
墨鹿顏面色冷冰:“謝柯言涉嫌行賄,現依法拘捕。”
這話如刀剜進許芳菲滿目瘡痍的心,她茫然的看向謝柯言。
卻見他默認般的垂下了頭:“對不起芳菲,我還是沒能讓你見到許董。”
許芳菲一怔,終於明白謝柯言這些天的消失是去做了什麼。
她哽嚥著搖頭:“你沒有對不起我……”
謝柯言被押著,狼狽不堪,但還是朝許芳菲溫柔笑著:“别擔心,我……”
他還想再說些什麼,卻被墨鹿顏強硬的押上了車。
而墨敬淵掃了眼許氏夫婦的墓碑,越過許芳菲時,說了句:“節哀。”
然後匆匆上車,疾馳而去。
紅色的汽車尾燈染紅許芳菲的眼,凜冽的寒風吹散了最後一絲溫暖。
許芳菲徹底家破人亡,孤身一人。
她站在父母的墓前,僵滯了好久,才抹去臉上的淚,再次去找了陸遲……
三天後的下午,許芳菲在看守所見到了謝柯言。
兩人隔著厚厚的玻璃對望,謝柯言眼底佈滿了青色,下巴上也長出了粗糲的胡茬。
許芳菲抿了抿乾澀的唇:“柯言哥,我找了陸律師,他會幫你的……”
謝柯言搖了搖頭:“芳菲,做這些之前我就想好了後果,不過是坐五年牢而已。比起這些,我更擔心你。我給你準備了去韓國的機票,你離開墨敬淵好好生活,等我出獄了就去找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