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應該說,在這裡,清涼的打扮是常態。
相比之下,那個一身羊絨大衣的男人,才是異類。
不過,男人有張俊美禁慾的臉,裹得嚴嚴實實,倒顯得更加惑人了。
有新來的客人想上前搭訕,被好心人勸阻,這位不喝酒不獵豔,硬是死纏爛打的話,結局通常是被夜色拉黑趕出一條龍。
注目也好,議論也罷,鄒言完全沒放在眼底,他直接從貴賓通道上了三樓。
一推開包廂門,照例是淩虐耳朵的鬼哭狼嚎。
吳世宗大馬金刀的坐在沙發上,一手舉話筒,一手摟美女,無比享受。
一曲終,他拍了拍美女的肩,笑道:“叫嫂子。”
鄒言瞥了一眼:“等你能堅持三個月不換人,我再叫。”
女人一愣,臉色頓時變了。
“胡說什麼!”吳世宗一腳踹了過來,“阿櫻跟我半年了,過幾天就準備去領證,你上次來,見到的不就是她?哪裡還有别人!你小子自己孤家寡人,看見女的從來記不住臉,什麼鬼毛病,别害了我的姻緣!”
他抿著唇,勉強受了這一腳。
“好啦,别把我叫老了,你們聊,我先出去了。”女人溫柔地笑了笑,很有眼力地站起身。
“去吧。”吳世宗拍了拍對方的臀。
“真打算定下來了?”
“當然是真的,阿櫻是個好女人,善良又體貼,對我真心實意的,打著燈籠都難找,不趕緊套牢,難道要我跟你一樣,一輩子孤獨終老啊。”
鄒言擰開瓶礦泉水,仰頭抿了口,嗤笑一聲:“一張九塊九的證,什麼都保證不了,何必費那個事兒。”
“行行,我跟你說不通。”吳世宗擺擺手,一臉厭煩地表情,“今兒叫你過來,就是想問問,那個姓陸的,到底在你這兒犯了什麼事,你不說清楚,我拿捏不好尺度啊。”
“隻要人能留下來就行,其他的,暫時不需要多做。”他淡淡道。
“不是,你當你吳叔有通天的本事啊,還暫時,我可事先說清楚了,咱們是商,自古不與官鬥,尤其是姓陸的這種身份背景,惹急了人家,你吃不完兜著走!”
“這次算你運氣好,剛巧碰上條縫兒,能拿錢解決,往後再有情況,我可能就幫不了你囉。”吳世宗說完,眼珠子一轉,去悄悄打量對方的神色。
鄒言垂下眼瞼,向來不露聲色的表情裡,出現了一絲裂縫。
但很快,又消失不見了。
他勾起唇角,取出副耳塞:“多謝吳叔,來,作為回報,今晚我會是你最忠實的聽眾。”
“......滾!”
意思意思半小時後,鄒言當真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吳世宗氣得直哼哼,抽出根雪茄深深吸了好幾口,才平緩下來。
他關掉音樂,掏出手機,點了幾下,發送過去幾張照片和資訊,然後撥通了一個號碼。
“嗯,剛走。”聲音裡充滿了恭敬,完全不是剛才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。
“看得出,他挺後悔找我幫忙的,但沒辦法,對方姓陸。”
“是的,陸進的兒子。”
“您說得沒錯,以他現在的身份,就算手上有上千萬上億也塞不進去......他不想用鄒家的關係,我已經故意彰顯為難,表示沒有下一次。”
“十幾年了,他從來沒有像那天那樣失態過......您放心,這其中的關聯,我一定會查個清楚。”
這時,話筒裡傳出幾聲咳嗽,吳世宗忙擔心道:“您千萬要保重身體。”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