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魏老爺連忙介紹:“這位是錦衣衛指揮使衛大人。”
龔醉柳福了福身子,柔聲道:“見過衛大人。”
衛青寒隻是冷漠點了點頭,顯然還在等她繼續回答。
他對魏老爺還有同僚之間基本的尊重,但是對這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女人,不管她是魏俊明的娘,還是另有內情,都沒有什麼尊重可言了。
當然也不會刻意為難,公事公辦罷了。
龔醉柳隻好道:“是這樣的,當年我並沒有進棺材。”
“怎麼說?”
不但衛青寒不明白,魏老爺也不明白。
龔醉柳道:“我當年隻是一口氣沒上來,昏了過去。大約是太過氣息微弱,過了一段時間,自己又悠悠轉醒。被府裡一個老嬤嬤看見了。”
魏老爺立刻道:“是誰?”
龔醉柳道:“是一直伺候我的周嬤嬤。”
魏老爺微微皺了眉。
衛青寒問道:“這個周嬤嬤現在何在?”
魏老爺道:“十來年前,就已經過世了。”
那時候就已經是一個老嬤嬤,過了二十幾年,自然是年歲大了,過世了也很正常。可這麼一來,就是死無對證了。
龔醉柳說:“周嬤嬤發現我還有氣息後,嚇了一跳,立刻要去喊太醫,可是恰好那時候我醒了,我沒讓她去喊太醫。”
魏老爺不解:“為什麼?”
龔醉柳歎了口氣:“因為那時候,離夫人進門不過月餘,我知道自己留在魏府,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。而且,兒子的日子,也會很難過。”
原來龔醉柳不是不知道,自己是一個多麼不和諧的存在。
龔醉柳道:“我千想萬想,如果我還活著,夫人一定會忌憚明兒,不會對他好不說,說不定還會針對他。可如果我不在了呢,若是我不在了,明兒就沒了親孃,必然是養在夫人名下。從小養,就會親了,那樣的話,夫人就不會對明兒不好,說不定,會把明兒當作自己的親生孩子一樣撫養了。”
可憐天下父母心,龔醉柳想的也不是沒有道理。
但是衛青寒道:“所以你當時就準備隱姓埋名,躲起來?”
“不,其實我打算為了明兒,死也無妨。”龔醉柳道:“但是嬤嬤不忍心,她在我身邊多日,對我極好,她實在不忍心,就幫我做了手腳,離開了魏府。”
“棺材一直是蓋著的,嬤嬤在裡面放了兩塊差不多重量的石頭。我離開了魏府,用自己的私房租了個小房子,隱姓埋名地生活。”
龔醉柳隻是個通房丫頭,就算生了大少爺,她自己的身份也沒有變化,不會有人徹夜守靈什麼的。要不然的話,比如魏陽波的靈堂,日夜有不止一個人守著,根本就動不了手腳。
龔醉柳說:“後來,我就一直在外面住著。一直到幾年前,我在外面無意碰見了明兒。也許是母子之間心有靈犀,我們很神奇地相遇了,而且一見如故。我自然是認識他的,可是他不認識我。”
龔醉柳低下頭,歎了口氣
“我知道自己不該和他相認,可是我真的忍不住,有哪個母親,能受得了兒子就在面前,卻相見不相識呢。後來,我還是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身份,我們便相認了。”
聽起來,合情合理。
再然後,魏俊明就和龔醉柳恢複了母子稱呼,不過因為要顧及魏府正房夫人的感受,所以這事情沒有對外透露一點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