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王懷義出手,速度倒是很快。
當發覺那個新來的廚子頻頻看向自己的時候,她便明白,這個事兒成了。
不過,這種事情,不著急。
魏懷川如今未必沒有犯疑心病。
所以,孟允棠在藉機問了那廚子做菜的事情時,飛快加了句:“耐心等待。”
她有意控製著問所有廚子的次數。
其中,劉廚子最多。其他人便是輪換著來,這個新廚子,不多也不少,既不多,也不是最少那一批。
這樣一來,即便是魏懷川想要懷疑,也必定不會懷疑他。
而此時,就如同孟允棠預料的一樣,魏懷川的確是起了疑。
他讓趙安去查了。
並拿到了一份具體到了次數的單子。
趙安想著孟允棠就在院子裡,不由自主壓低了聲音:“王爺,瞧著不像有什麼。每次的確都是去做菜,而且都是您愛吃的。從切菜到炒菜,都是親力親為。府裡的廚子都指點過。”
頓了頓,趙安還是忍不住說了句:“我瞧著,其實孟姑娘真是為了討好您,想得您得歡心。”
趙安是後頭跟著魏懷川的。
他前頭那個,從小跟著魏懷川的長隨,在邊關為了護著魏懷川,被暗箭射中,死了。他才得了這個機會。所以他對孟允棠並不瞭解,也並沒有親眼見過孟允棠和魏懷川之間的過往種種。
但他覺得,從現在的情況看來,孟允棠真是沒什麼可忌憚的——手筋腳筋都斷了,昔日功夫再好,再有本事,如今也是折了翅膀的鳳凰。而且,滿京都上下,願意幫她,敢幫她的人,更是寥寥無幾。
說句不好聽的,那就是插翅難飛。
魏懷川淡淡瞥了趙安一眼:“那你說,她為何討好我?”
趙安理所當然:“瞧著孟姑娘是找不到您想要的東西的,家裡人也攥在您手裡,她一個女人家,還能用什麼辦法?”
魏懷川勾唇笑了:“挨個兒再摸一遍。”
他們太不瞭解孟允棠了。
也太不瞭解孟家了。
孟家人,打斷了脊梁骨,頭也是昂著的。
孟允棠會被自己一時掣肘,但她果真心甘情願臣服?
他不信,永遠都不信。
抬手按住胸口,那裡有個已經淺淡了許多的疤痕。可這麼多年過去,那傷口,仍舊是隱隱作痛的。隻要想起來,當時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,便仿若再來一遍。
這個女人,心如蛇蠍,她的乖巧,不過是小把戲。
魏懷川心中冷笑:若是再信她一次,自己便對不起這一道疤了。連那樣濃情蜜意的時候,她都能毫不猶豫給自己一刀,更何況現在?
心中逐漸煩躁起來,魏懷川冷笑一聲:“既然她喜歡做菜,馬上便要臘八,讓她做上一桌子菜,本王要請陸家過府。尤其是雲婷,多做兩樣她愛吃的。”
趙安一看魏懷川這樣,頓時不敢說話了,連忙低下頭去,應了一句,轉頭去吩咐了。
孟允棠聽了趙安的轉達,神色也沒什麼變化,也隻平靜應了一聲:“我知道了。”
這幾日興許是過得太平靜,太順心,她幾乎要忘了,魏懷川和她之間......根本不可能歲月靜好。
這樣的事情,一看便是故意折騰她。
但......要緊嗎?
孟允棠甚至能想象出來,到時候在席間,魏懷川隻恐怕依舊是要說些難聽話羞辱她的。
可那有什麼?
不過是幾句話。
若換成是從前的她,定要難受。
可現在......她不在意。
更何況,魏懷川這個人,大概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心軟吧。
孟允棠摸了摸身上的狐狸皮衣裳,微微一笑:隻這一點,就註定魏懷川他不會折磨死自己。反而都隻是言語的羞辱,以及一些輕描淡寫的折騰罷了。
别說做的飯給陸雲婷吃,就算是喂野狗,她也不在意。
孟允棠的態度,讓趙安有些不知該說什麼才好。
但他敏銳的感覺到,可能王爺並不想看見孟允棠這副不在意的樣子。
所以,猶豫再三,趙安還是說了句:“其實有時候,有些人心裡惱怒生氣,不怕他發火,就怕他不發火。發火了,消了氣,也就算了。重要的是,讓他出這口氣。您說是不是?”
趙安期期艾艾看住孟允棠。
孟允棠心中一動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