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我回過頭,站在小馬凳上,與許文冕四目相視。
一眼,仿若看到了真正的時間長河。
我看著他那雙尚未染上憎恨,隻是有些複雜的眼睛,隻一瞬,轉開落到他那張因營養不良,而瘦削得沒形的臉上。
開口,語氣很淡:“我並非救你,隻是作為店面背後的經營者,理應製止、斷絕這種暴力情況。”
“不管今日遇到這事的,是你還是旁人,我都會一視同仁,將這些潛在的危險解決掉。”
“不可能!”許文冕的情緒忽然變得有些激動,憎恨地看著我,“你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!”
幾乎和前世一樣扭曲又憎恨的眼神,差點如瘋狂的漩渦,將我捲回前世的場景之中,我默默地看著許文冕。
“你知道我?”
我很疑惑。
畢竟,前世我是後面才知道許文冕的存在的,可許文冕的情緒表現得就像是,我與他所知道的,截然不同,他無法接受一樣。
許文冕瞬間緘默。
見他沒有往下說的意思,我淡淡開口:“就算你知道我,可是,你肯定你百分百地瞭解我?”
“你不瞭解我,卻張口就給我定下罪名,你不覺得你自己也是在罔顧她人的性命和名聲嗎?”
“你......”
許文冕像是被掐住了脖頸的鵪鶉,沒繼續往下說,隻是那張瘦削的臉上,漲得有些通紅。
我沒有和許文冕繼續爭辯下去,淡淡地落下最後一句:“不要輕易地給别人下定義,那樣隻會冤枉無辜之人。”
坐進馬車後,離開前,扶桑還掀起車窗簾子,往布鋪的門口看了一眼,一邊落下簾子,一邊疑惑道:“主子,他還站在門口,看起來好像受了不小的刺激。”
“嗯?”
“他看起來,很失魂落魄,又像是,心裡的理念被徹底擊碎,反正,整個人好矛盾哦。”
我有些意外。
扶桑自小跟在我身邊,所學的東西都是由我教的,形容一個人的神態,定然不會詞不達意。
所以,許文冕是怎麼回事?
馬車在往前行駛,我也放棄掀起簾子,回頭去看許文冕的打算,坐在馬車裡,前往城東榆林巷的路途中,特意吩咐扶桑,找個時間入一批新的血燕。
扶桑有些納悶:“主子既是真的想調理好身體,為何不直接找封老先生?他醫術分外精湛......”
“這點小事兒,就别麻煩他了。”我頓時輕咳一聲,直接轉開話題,“聽水宅的丫鬟都找好了吧。”
聽水宅,正是榆林巷的府宅。
扶桑一聽,當即道:“昨日奴婢已經通知香薷姐姐,我們這會兒過去,香薷姐姐應該在等著。”
“好。”
回到聽水宅時,香薷帶著幾個做丫鬟打扮的姑娘,和一身白衣勝雪的蘇青戎,相對而站,彼此的眼中都帶著深深的防備。
看到我的一瞬,蘇青戎眼底的寒冰瞬間融化,如同花蝴蝶一樣,朝我而來:“主子。”
他的眼裡,自動遮蔽了周圍的人,隻看得到我一人,傾心、信任之意幾乎就是他的代名詞。
這一瞬,我仿若看到了深情款款的陸星塵。
他朝我伸出手,眼底的星光和愛意,幾乎將我的內心填滿......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