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“昨天晚上?”
“對。”
難怪昨晚那通電話會被掛斷。
她命懸一線的時候,周蘊禮卻在護著秦漫漫平安。
包紮好傷口,沒有打針,謝蓁便拖著受傷的右腿扶著牆,一瘸一拐離開樓層。
她樣子麻木又脆弱,一閃而過。
長夜之中亮著幾盞廊燈。
周蘊禮站在角落,用了半個小時來交涉事情經過。
他有顆鈕釦被拽掉,喉結露著,逐字滑動,電話結束才回到病房,睡意將落的秦漫漫醒來,睡眼朦朧,“怎麼樣了?”
“已經送進去了,暫時沒什麼問題。”周蘊禮談論起那個人,隻覺得難纏。
第一次在餐廳他來惹事便送了進去。
奈何當地有人保釋。
不到半天的功夫便跑了出來繼續作惡,這次毀壞了酒店的物品,也鬨大了事情,便不是保釋那麼簡單的。
秦漫漫歎出一口氣,“他那個人就是很極端,出來之後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,我當初嫁給他的時候,他不是這個樣子。”
“擦亮眼睛。”
這是周蘊禮唯一的忠告。
他撈起椅背上的外套,動靜引得秦漫漫看來,“你還是要走?”
衣服已經穿上身。
黑色更映襯的周蘊禮面容雪白,白得過頭,他低頭,從領口開始整理衣服,“我回去換衣服,找别人來照顧你,畢竟我是男人,不方便。”
秦漫漫指尖撚著被角,“我們都這麼熟了,有什麼不方便的?”
“這不一樣。”他堅持,“你休息,明天我再來。”
人已經走到了門口。
為了挽留片刻,秦漫漫慌不擇言,“等等,那個——謝蓁給我穿的衣服,你要給她帶回去嗎?”
那件風衣還擱在病房裡。
但渲染了血。
是那件衣服給了她體面,不然在那樣的狀況下,沒人會照顧衣不蔽體的她。
周蘊禮這才想到在酒店時謝蓁也有進去,他當時隻顧著製伏秦漫漫丈夫,以及照顧她,哪裡有想到謝蓁,“算了,她不會要别人用過的東西。”
轉了身,又認輸般退回去。
他拿出手機,拍下衣服商標。
秦漫漫困惑,“這是做什麼?”
“買件新的還她,免得日後翻老黃曆。”
在周蘊禮的潛意識裡。
他們還有以後。
這是他自己都沒發覺的事情,秦漫漫笑容摻苦,“看樣子,你還是很在意她的。”
周蘊禮心冷嘴硬,“這點小事,算不上在意。”
可這麼晚還從醫院趕回家。
這點。
他是解釋不清的。
回到家裡,許久沒住過女人的房間卻晃著不明顯的清香,那味道是謝蓁的專屬。
周蘊禮腳步一凜,眉間舒展開。
猜到她鬨幾天就沉不住氣要回來的,那抹幾日不散的鬱結也總算消沉散開。
邊走,邊用愉悅語調叫她。
“謝蓁?”
沒人應。
他隻好去臥室,還沒進門,又叫:“蓁蓁。”
開了門。
裡面燈倒是亮著,可一室空蕩,哪有半個人影。
不僅如此,就連保險箱也被打開,那裡面沒有錢,放的卻是謝蓁最寶貝的珠寶玉器,每一件都是天價,現在全被她帶走。
周蘊禮太陽穴脹疼著,踹了一腳保險箱,拿出手機要質問。
先彈入視野的卻是家中長輩發來的訊息:【請柬樣式,看看喜歡哪個,跟蓁蓁一起挑。】
那邊在籌備婚禮。
這裡,謝蓁卻帶走了所有值錢物品。
秦漫漫住院休養那幾天周蘊禮常伴左右。
訊息由孟訣傳給林延,再由林延唸叨在謝蓁耳邊,他驚歎不止,“周蘊禮真是厲害,那天還讓我問你請柬選哪款,這幾天竟然還在照顧秦漫漫。”
不止周蘊禮是如此。
謝蓁也像沒事人,“他一直能兩頭兼顧。”
“你真不管了?”
再這樣下去。
秦漫漫遲早占了她的位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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