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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濃濃,高高的草叢幾乎什麼都看不到,人趴伏在地上融為一體。
一條河流,周圍長著錯落的樹木。
段漸離就站在樹邊,看著河對面漆黑的夜色。
隱約中,能看到些許的火光閃爍,那是燭火的光芒。
“王爺,他們已經到了。”
有視線了得的人看到虛虛的人影,回來稟報。
段漸離說道:“放箭。”
隨著一聲之下,旁邊的人發出一聲夜鶯的叫聲,隨後,刷的一下人都蹲了起來,拉弓射。
數千支箭齊發。
河對岸,大梁的士兵乍然被飛來的箭射中,一個個接連倒地。
“不好,有埋伏。”
“趴下,都趴下。”
隨著一聲聲叫喊,有人舉起了盾牌,有人趴在地上,可即便如此,還是一下子損失了上千人。
得知訊息的大梁將軍面色一沉,說道:“薑國不是說沒有問題的嗎?”
大梁派出去的人沒有發現問題,薑國那邊也說沒有問題,大譽那邊因為援軍剛到,定然沒有設防。
不是這樣說的嗎?
“他孃的,薑國這些陰險之徒。”大梁將軍罵道。
“將軍,他們那邊也被攻擊了。”又一名士兵騎馬來。
大梁將軍一愣。
也被攻擊了?
所以他們也是不知道。
“先不管了,既然都到這裡了,自不可能直接後退了,弓箭手射箭,步兵過河。”
哪怕是在黑夜中,也要攻。
——
扶光漸起。
王府裡,張汐音從睡夢中醒來。
婢子掀開床簾,看到她滿頭皆是汗,忙說道:“王妃,是太熱了嗎?要不叫他們把搖扇拿來?”
四月了,溫度是高了些。
張汐音搖了搖頭,她靠著軟枕說道:“給我溫水。”
婢子端著溫水過來,伺候她喝了幾口。
“不要了。”張汐音疲憊的說道。
婢子扶她起來,穿鞋穿衣,漱口洗臉。
張汐音坐在銅鏡前,精神有些恍惚,夢境裡,她夢到段漸離受了傷,滿身是血的倒在屍山血海中。
那全數薑國士兵的屍體,而最後的畫面,是他被長矛刺穿胸膛……
張汐音吐出一口氣,抬手捂著額頭。
“王妃?您怎麼了?”香葉問道。
張汐音的面色有些蒼白,額頭上再次冒出許多虛汗,像是驚嚇了。
張汐音沒說什麼,拿了弓去演武場練弓。
正練著,有下人來傳。
“王妃,太子殿下來了。”
“請太子殿下過來。”張汐音說道。
她繼續練弓。
段暄鈺從長廊那邊過來,看到張汐音射出去的箭正中靶心。
“皇嬸嬸。”段暄鈺施禮:“皇嬸嬸的箭術越發的精準了。”
張汐音看他,說道:“鈺兒過來,是有何事?”
身為太子,段暄鈺可是很忙的。
段暄鈺聽她喊的是鈺兒,隻覺得親近,忍不住走近些,笑說道:“皇嬸嬸,侄兒來是想跟你要個人的。”
要人?
張汐音點頭,說道:“你要誰隻管帶去。”
“皇嬸嬸也不問我要的是誰?倒是放心。”段暄鈺笑說道。
張汐音重新拿起箭,拉弓,瞄準。
她說道:“你要的,隻管拿去帶去用,有什麼不放心的,自己人,自該是滿心信任才是。”
段暄鈺低頭一笑,說道:“想要紫蘇姑姑。”
紫蘇:“……”
她雖然疑惑,還是往前走了兩步,屈膝施禮說道:“殿下請吩咐。”
段暄鈺笑道:“紫蘇姑姑,到了在說。”
紫蘇回頭對張汐音施禮:“王妃,奴婢去了。”
張汐音點頭。
看著段暄鈺帶紫蘇離開,她繼續練弓。
香葉在一旁疑問道:“太子殿下要紫蘇去做什麼?”
“她打的一手好賬,能是做什麼?”張汐音說道。
八成,是為了之前的貪汙案。
譽泓帝已經半是放手,讓段暄鈺處理一部分政事。-